《生命宝训解经注释系列——腓利门书》21节侍奉格言：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改变是通过个人选择实现的，它来自于神圣之爱所捆绑的自由心灵，而不是法律的要求。（约翰·基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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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我写信给你，深信你必顺服，因为我知道你所要行的甚至必过于我所说的。

构成第21节的句子是由一个主要动词（ἔγραψά，“我写信”）和两个分词从句（Πεποιθὼς，“深信”；εἰδὼς，“知道”）构成的。在句子的顺序中，这两个从句一个在主要动词之前，另一个在它之后。主要动词（ἔγραψά，我写信）是不定过去式。同样（第19节用到同样的动词和时态），这可能是书信体的过去式，即保罗在从他的读者的角度写信——他们在读到这个句子时，手中拿的是一个已经完成的文件（参第12、19节中的其他书信体过去式的例子）。单数代词（σοι，你）再次表明这封信是写给腓利门个人的。

第一个分词从句在主动词的前面：深信你必顺服（Πεποιθὼς τῇ ὑπακοῇ σου）。这个分词是完成时的，但它的意思是现在时的。[1]这个词本身指相信、依靠、坚信、信心和确信，带有“说服人相信某事，并且按照所推荐的去行动”的意思。[2]保罗相信腓利门愿意顺服主命令他去做的任何事，所以能够胸有成竹地写这封关于阿尼西母的信。这个分词似乎是描述伴随的环境——与主动词同时发生或相连的行动。

保罗写信时深信的是“你必顺服”（τῇ ὑπακοῇ σου）。焦点再一次放在腓利门身上，因为人称代词又是单数的（σου，“你”）。译作“顺服”的名词（τῇ ὑπακοῇ）可能听起来与这封信不协调，因为保罗似乎一直非常小心地不提出任何的要求，而用愿望来表达他想要的（20节上）。事实上，保罗的确向腓利门发出请求（9节），呼吁他在爱的基础上行动（9节）。因为这些原因，有的人坚持用这个词的较为温和的意思，选择将它译作类似“同意”之类的词。[3]但是，除了温柔而坚持地要求顺服，又要求腓利门同意什么呢？如果不是特指保罗说他深信腓利门会做出的回应，为什么会出现定冠词呢？

有的人可能会接着问：“腓利门这时要顺服的，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提醒我们：使徒明确指明的对待阿尼西母合宜的、也是他想要的方式，并不仅仅是一个愿望，尽管它是以愿望的形式表达出来的（见我们关于第20节上半节的注释）[4]。至少在这里，使徒的愿望是神的命令。爱要求腓利门接纳阿尼西母为兄弟。受恩要求施恩。所以，我们应当把这视为使徒在整封信中处处表现出来委婉的又一个例子。他把“顺服”一词放在讨论中，温和地提醒腓利门这一温柔要求背后的硬度。这个词本身源自动词ὑπακούω，正是指“一个因为敲门声来听是谁的人”[5]。在流行用法中，它用来描述一个听别人声音的人，或者就是听命、顺服的人。

第二个分词短语在主动词后面：因为我知道你所要行的甚至必过于我所说的（εἰδὼς ὅτι καὶ ὑπὲρ ἃ λέγω ποιήσεις）。保罗说“我知道”（εἰδὼς），这是一个带有现在时意思的不完全完成时。这个分词似乎是表示因果关系，也就是说，它解释保罗信心的根据（“因为我知道”，新美国标准圣经〔1995年更新版〕）[6]。哈里斯认为这个分词是修饰第一个分词（“我深信……因为我知道”），而不是修饰主动词。但是句子的词序似乎不支持这种理解。[7]相反，看来它是修饰主动词，意思是“我（这么）写信，因为知道你所要行的必过于我所说的”。保罗常常使用这个动词和连词（ὅτι）（“我知道”）的组合来引出“一个为人熟知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则形成某个劝勉或确信的基础”（如罗5:3，6:8-9；林后4:13-14，5:6、8）[8]。

在καὶ ὑπὲρ ἃ λέγω（“甚至必过于我所说的”）这句话中，καὶ（“甚至”）修饰、强调ὑπὲρ（“过于”）。与在第16节里一样，ὑπὲρ具有“超过、高于”的意思，可以被译作“远超出、在……之上、过于”[9]。关系代词ἃ（what，“所……的”）假定有一个指示代词存在，以指明保罗正在写的（λέγω，“我所说的”）“这些事”[10]。带着所有这些强烈的、提高的期望，保罗以“你要行”（ποιήσεις）作结。现在时描述腓利门针对阿尼西母的简单、持续性的行动。只有接纳神的恩典，才能在亲爱的弟兄中行出“过于”所要求的。这种态度不能强求，只能说服。耶稣说：“你们正在行的过于别人吗？”（太5:47；和合本作“你们比别人有什么长处呢？”）他讲述了一个比喻，总结说：“这样，你们作完了一切所吩咐的，只当说：‘我们是无用的仆人，所做的本是我们应分做的。’”（路17:10）

当然，问题是保罗如此有信心腓利门会“过于”行的是什么？我们有几种选择：保罗可能是相信腓利门会以比他此处所说的更恩待的方式接纳阿尼西母[11]；也可能是相信腓利门听完了整个故事，包括阿尼西母对使徒的益处，会将阿尼西母送回给保罗，让他在福音的事工中服侍保罗[12]；第三个可能，是他相信腓利门会出于兄弟和基督徒之爱，将阿尼西母从奴隶制下解放出来，使他成为自由人[13]。

第一个选择似乎颇为合宜，但它与其他两个可能并不是没有交集。至于第二个选择，保罗明明在下一节说他计划在出狱后到访歌罗西（22节），却在这里暗示他希望腓利门允许阿尼西母返回罗马他那里，就显得奇怪了。[14]保罗可能有这个愿望，但不是指阿尼西母马上回到罗马。也许在保罗到访歌罗西时，腓利门会宣布他愿意让阿尼西母陪伴保罗为事工奔走。

第三个选择看来必须被视为一个隐约可见的可能性。保罗对这一点毫不掩饰。人们不由得认为，这是保罗最终的盼望。然而，我们大概同意：对腓利门的呼吁虽然是有约束力的，但是使徒借着这些话将爱的具体要求留给腓利门决定。[15]在这一点上，哈里斯的话尤其有帮助：

“当保罗以腓利门的兄弟（7、20节）和属灵父亲（19节）的身份请求，当他提到腓利门向众人显明的爱（5、7、9节）和他因信而发的慷慨（6节上），当他称自己是基督被囚的使者（1、9、10、13节），当他放下使徒发号施令的权利（8-9节）而选择请求腓利门自愿的同意（14节），当他承诺偿还阿尼西母所欠的债（18、19节上），当他表明对腓利门顺服的信心（21节），暗示他期望获释后走访腓利门的计划（因而能够亲自确认腓利门已经尽了他的基督徒责任；8、22节），他就是在向腓利门施加极大的心理或属灵压力，使他答应自己的基本要求（17节），并且在阿尼西母回到歌罗西时欢迎他。然而，虽然他假定腓利门会照他的基本要求（21节）去做，但在这要求之外的，他让腓利门按照自己的基督徒良心去决定他的“爱”（ἀγάπη；5、7节）应当如何表明，而且认真地对待腓利门也许决定将阿尼西母永久留下做奴仆的可能性（15-16节）。[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