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主后32年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清晨暗淡的光透过窗户，我从床上起来，那是我干活的地方。[1]怀着某种渴望，我从妓院的窗户往外望。但如此的渴望没有持续太久。盼望早在这个所谓谋生的地牢里消失了。他们把我从家中带到这里来时，我才十二岁，自从我的第一次交易以来，十年已过去了。我在戏弄谁呢？今天就跟往日一样。你假装渴望他们，他们假装渴望你。他们把一个铜币放在盘子里，拉皮条者取走他的份额。重复这一过程。重复这一过程，重复……
拉皮条者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该回去干活了。”我叹了口气，开始重复这一过程：你假装渴望他们，他们假装渴望……但在交易结束之前，三个男人破门而入。带着轻蔑的嘲笑声说：“现场捉住她了，我们捉住了！”这些人穿着宗教领袖的袍子——在这一行干了十年之后，你能辨认顾客的衣装。他们粗鲁地抓住我的手并紧紧地绑在一起，然后把我拖到街上。
拉皮条者的声音在我身后回响：“那不是交易的一部分！”他们不顾他的抱怨，急匆匆地带我穿过耶路撒冷的巷子。这是事先约好的。我看到前方有一群人，他们穿着那些我所熟悉的宗教袍子。他们拉着我穿过人群，并把我摔在地上。那个轻蔑的声音再次说话：“夫子，这妇人是正行淫之时被拿的。摩西告诉我们应当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你说该把她怎么样呢？”
时间凝固了。这个问题悬在空中。这里弥漫着他们骄傲的气焰。他们的判决是显而易见的。我屏住呼吸，害怕听到这位沉默夫子的判决。我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石头。我想，祂随时会捡起石头。要看着祂的眼睛是绝不可能的——那一定会打破祂的沉默并招致祂的判决。祂跪在我面前，用指头在沙子上画画。突然，祂开口说话，祂的声音温和，探查着指控我的那些人的心：
“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再次一片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更久了。我等待着。我仍然盯着面前的石头，听到身后袍子的沙沙声。骄傲的人群四散了。只剩下夫子的谦卑身影。
“妇人，那些人在哪里呢？没有人定你的罪吗？”
“主啊，没有。”
祂再次跪下。这一次，祂把手伸向我。祂温柔地托起我的头，直到我的眼睛注视着祂的眼睛。我望着祂，坚信接下来这些话的真诚。
“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
[1] 这段叙述是我对事件的想象复述。有关圣经故事在约翰福音8: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