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讲道分析

 

解经工作,其本身并不是终点。除非它开始考虑把从经文中获悉的教训转送给待哺中的教会,否则它的目的不可能完全实现。坦白地说,解经必须协调“听众”与作者用词的意思。

 

长久以来,这正是神学教育失败的地方。没有一个神学系专门负责帮助学生以最微妙的方式把对经文的“句法—神学分析结果”转换成有生命的讲道或教导形式。事实上,每个人都想当然以为这对花费大量时间分析经文的人来说是显而易见的,连探讨都是多余的!

 

然而,现在我们提出一个新的主张,就是必须让解经系担负起这个责任。我们选择这个系的理由是,在解经者解决了自己和听众对经文的反应之后,解经过程和诠释循环才算完整。

 

近年来,一般又把这点看成解经过程本身固有的,以至于现代的释经理论(hermeneutical theory)很少(有时、根本不)关心文本在写作时的意思,而是关心它对我们今天的意义。这种情形,我们在第一章已经提到过。我们虽然对此持批评态度,但也说过,我们清楚知道这种情形背后的原因。的确,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除非它与读者或听众本人有某种关系,否则有什么益处呢?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从我们的观点来看,令人遗憾的是,现代人也认为他们可以做得一样好,而不去确定作者是否真的写了经文里的内容,以及所描述的事件是否真的发生了。似乎现代人已经厌倦了等待圣经注释,因而草草地改变了基本原则,以便最终可以从经文中取得一些切合现实、对个人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我们没有搞错的话,解经过程中的每一步——当我们试图追踪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在我们所谓的“讲道分析”中都有一个对应的功用。这并不是说,我们要与讲道学的操练进行竞争或将它替代,那完全误解了我们的提议。为了使这章的内容完全清楚起见,我们可以把它称作“讲道应用的预备”(Preparations for Homiletical Usage)。这一章的重点是我们所说的“原则化”(principlization),这是解经过程的最后一项工作,然后才能把一节经文交给教牧系和讲道系具体运用。

 

有些圣经材料所幸本身就能够用于直接教导。比如,解经者会发现罗马书就有许多内容,几乎不需要我们所说的“原则化”。在这种情况下,问题相对简单,解经者只要把罗马书的教导和教义转变成能引起会众做出某种回应的命题(亦即讲道大纲中的要点)就行了。如果真理还是没能进入会众的内心,仍然像许多概念一样漂浮在他们的体验之外,那么解经者实际上只是一个一知半解、轻忽讲道艺术的人。

 

但是,大部分经文并不具有直接教导的形式,在这些情况下,每种问题都更加复杂。

 

就像我们已经看到的,解释者应当能将他所选定要传讲之经文的各段意思,以一个简短的句子总结出来(传讲的这一部分经常只限于两三段,即8-15节之间)。解释者必须肯定他的关注点与作者的真实意图一致。因此,应当把总结段落的短句作为作者的主题句或命题。

 

主题句或命题应当体现该段的核心内容,这个步骤偶尔会遇到困难。原因是:(a)主题是隐含的,或(b)各个独立句子都与段落的明确主题句相联(形成了复合主题)。情况(a)需要提出一个主题;情况(b)需要扩展主题命题,以涵盖每一个与主题句平行的独立从句。

 

但是,解释者遇到的大部分情况都只有一个明确的主题,选定要讲解的两三段的主题应当放在一起。

 

现在我们可以着手把这些主题原则化的过程。简而言之,在阐述信息的要点时,解经者必须在不做删添的情况下重新陈述这些段落的主题,而且这些新的陈述必须同时包含作者写作整个大段的目的,以及作者想在各段传达的永恒不变之真理。

 

最重要的一点是重述的主题不只是对过去发生的事件单纯的叙述,否则会立刻引起现代人的成见而不被注意。因此,每一个要点(除非我们解经和信息的范围只有一段,否则一段应当只有一个要点)避免使用过去式的动词(报告风格),除了神的名字以外,也不要使用专有名词。

 

解经者要把注意力从作者整体的目的转移到他在这一段表达这一目的的方式上。这反过来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即作者)希望他的听众在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时有什么反应?先记住这个,然后我们要对“原则化”下个定义:“原则化”是将作者的命题、论点、叙述和例证表述为永恒不变的真理,特别着重于将这些真理应用于教会当前的需要。现代的应用常常受到圣经原作者所做的类比应用的启发。本章接下来就要集中讨论对一个段落原则化的几个步骤。

 

一、经文的主题

 

原则化的第一步是断定圣经段落(和信息)的主题。它应当能反映出古时作者主要的关注。最好能把这关注描述成大多数人(甚至全人类)的共同需要。

 

为了正确地描述一段经文的主题,解经者必须回顾并再次探求该卷书的整体真理,并对该卷书的体裁和主题进行分类。

 

然后,要再次研习该卷书的主要大段,注意其中的论点、叙事或命令是否有发展。该卷书的整体范围需要结合各个部分对整体的贡献来理解,很多问题能借着分析这一层面的关系得到解决。

 

然而,作为阐释、传讲神话语的人,如果我们想要精深、详尽地分析经文,我们的关注点一定更加严格限定。就像我们已经提到过的,牧师和教师几乎都有同样的经验,经文如果超过两三段,就很难进行有效的释经。通常,硏究教导用的材料以68节为宜,如果硏究历史叙事,查考更多的材料当然比较容易和可行(也许可以多到20甚至30节)。确定这两三段的主题对传讲者最具决定性,因为它必然也决定牧师的信息主题。

 

解经者必须避免把固有的模式强加在经文上,牵强地用经文解答他所偏好的问题,或解决我们文化中人们想要解答的问题。相反,细心的阐释者会依照下列资料断定所研读之全篇最切合的主题:(a)各段的主题句或主题性的命题;(b)重复定义、强调或赋予经文特殊味道的词汇;(c)这些段落在整卷书和所属大段的总主题或论点中所起的特殊作用。

 

用例子来解释这步骤可能会有帮助。解经者要解释如以赛亚书40:12-31的经文时,他立刻会看见经文分成三个主要部分(诗段),其中两部分几乎以相同的问话开始:“你们究竟将谁比神,用什么形像与神比较呢?”(赛40:1825)。正是这种重复出现的问题(因此也是主题或主题性的命题)为解经者提供了这段经文的主题,从而确定了向现代人传递的信息主题:“神的无与伦比”。

 

有的段落用较为委婉的方法表达主题和中心内容。以民数记20:1-13的历史叙述为例,讲的是旷野漂流四十年中发生的一个事件。以色列人的问题是缺乏饮水,但最与以往不同,并且突然反转整个事件的话,是摩西出人意料的发火:“你们这些背逆的人,听我说,我们(!)为你们使水从这磐石中流出来吗?”(民20:10,直译)这些话没有重复,也不是关键的神学术语,但无疑是这段经文的关键词。它们立刻使人想到人的言行与神的言行之间的对比:与神设立的领袖所做的无关,水确实从磐石之中涌出。因此,我们相信这段经文的主题和这段信息的主题应当是“让神成为神”。摩西和亚伦则因为“说了急燥的话”而窃取了神的荣耀,正如后来的诗篇对这一事件的评论(诗106:32-33)。

 

有时,主题的文字就出现在正文文本的表达中。玛拉基书2:17-3:10是一个例子,玛拉基书3:6几乎是这段经文的中心,起着枢轴和支点的作用:“我耶和华是不改变的。”把这个中心论点与引入这段经文的指控并列,就自然得到讲道的主题:“呼吁人信靠不变之主。”

 

一个段落的主题也可能在大段落的开头或标题中表明。在玛拉基书1:6-14中,神借着他的先知问犹太人:“我既为父亲,尊敬我的在哪里呢?我既为主人,敬畏我的在哪里呢?”(玛1:6)由此可得出整篇的题目:“劝人做神的真儿子”(Authentic Sonship)。我们很容易声称自己是永生神的儿子和仆人,却没有真正活出来。这正是这九节经文的主题。

 

我们的主题若是从经文中提炼出来的,而不是自己强加上去的,我们就可以更有信心地说,我们向现代人分享的话语具有一种不是我们所具有的权威,而是得自经文。我们鼓励解经者硏究以下几点:(a)主题句;(b)这个段落中特殊的、不平常的特点;(c)可以作为这个段落支点的关键性叙述;(d)为这个段落想要发展的所有内容做铺垫的开头词或标题。

 

二、经文的重点

 

下一步是找出所考量的经文的“重点”。我们所选的经文中会有重要的词汇和关键术语,这些词汇和术语可以通过出现在所查的各个段落中的频率辨认,或者可能出现在重要的地方,比如可能出现在主题命题中,或经文中对它有明确的定义。另一个可以辨认这些词的线索是,它们常常会给段落增加特殊的微意,给解经者带来困难。

 

原作者的主要思想有时由特别的词汇标明。在这种情形下,经文和作者会指出所要强调的思想。因此,阐释者若想做信实的解经者,就当参考这一模式。通常,这种强调或重点的确认,会帮助解经者在段落之讲道或教导的预备上提供整体的概念。

 

每当一系列句子或从句以同样的引导词(“因为”、“既然”、“于是”之类的词)相连时,也许可能围绕这些关键词组织信息。[1]这种情况下的讲章,每一个要点都是从相同的观点和角度进一步发展。比如,如果“如此”这个词被穿插在所查考的经文中,那么我们可以放心地把讲道的重点放在所宣布之主题的“结果”上。又比如说,若“因为”常常出现,我们就要围绕一系列的“理由”发展我们的信息。

 

我想到的一个例子是以赛亚书9:1-7。在456节的开头,不断重复的“因为”说明了普世欢乐的理由。另一个例子是以赛亚书58章,在谈到投入社会行为来体现真实的属灵生活时,它就用“这样”、“就”(אָז)的结果来平衡“若”(אִם)的条件。

 

有时,重复的只是文法或句法的一个点,比如帖撒罗尼迦前书4:1-8的重点在3节下、4节上和6节的三个不定词形式,它们的功用几乎就像“目的从句”,用来展开“认识神的旨意”这一主题(帖前4:3上)。又如在彼得前书1:1-12中,3节下、4节上和5节下用到希腊文的εἰς(“达到、至于”),指出信徒重生的各个方面。

 

解经者常常可以依赖经文本身的强调方式(往往以某种文体、语法,和修辞手法显示)而不至于落入潜在的困境和主观主义的危险中,这些强调方式为经文原则化提供了权威基础。如果在词汇、术语、文体、修辞手法,甚至重复的文法形式等方面都没有这样的强调,那么阐释者就必须依靠其他方式的帮助来原则化或应用了。

 

三、信息的要点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确定我们学习或讲道的要点了。在这一步中,如果阐释者已经作好第四章所说的句法图或方块图,将会很有帮助。

 

用集中体现句子、从句、短语之间的句法关系的图表来分析每个段落或分句,这有极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主题命题或主题句(即便是隐含的)清楚地表明了该特定段落或章节的全部内容。当把两三个命题或主题句(如果有这么多段落)放在一起研究时,解经者必须问:“这几个命题有什么共同点?怎样表达这些命题或主题句,才能保有原则化的前两步——确定并硏究主题和关键词——所采取的看法和立场?”

 

我们只是说解经者、教师、传道人必须在每一段经文中找出重要的句子,通常在每一段中只有一个这样的句子,这也就是主题命题或我们所指定的段落主题句。

 

阐释者可以从这些句子中构建信息或课程的要点。要做到这一点,最好是权衡每个主题句与作者考查整体经文时所关注的主要论点(请再读第三章和本章“经文的主题”标题前后的内容)。带着这个视角,阐释者应当开始看到把这些主题句组织成为要点的办法,它不仅能保有原文的准确意思,而且能向现代人发出呼召、挑战和指引。

 

组织信息要点需要避免的主要陷阱是使用过时的陈述。我们常常倾向于把经文中的人名、地名、事件和描述原封不动地搬过来,这必然使现代人更难以听到神从公认的古籍中所赐给他们的现代的“新”话语。为此,我们要劝告教师或传道人,要避免把所有人名、地名用在要点之中(除了神的名字)。同样,凡是使听众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经文的“过去”,而不是神对“现在”的新挑战上,都必须刻意避免。同时,每一个命题的措辞必须保有经文中不变、永恒、确定的教导。

 

举例来说,如果一个人要传讲民数记22章,他可以使要点成为一个只能引起短暂兴趣的历史叙述,不具有任何时代的挑战:巴兰的求问(民22:1-20)、巴兰的斗争(民22:21-27)、巴兰的受教(民22:28-38)。

 

如果我们是对巴兰讲道,这会是一篇很好的信息。但是,我们今天能期待神的子民回应这样的信息吗?相反,我们提出在这个段落中有一个主题,与巴兰和我们这个时代都有关,就是认识并遵行神的旨意。有三个方法(我们的关键词)可以让我们认识并遵行神的旨意:

 

A. 通过持守真道(“一次交付圣徒的”),经文是民数记22:1-7〔讲解者应当让听众留意创世记12:3的前述神学,以及摩押、米甸与亚伯拉罕的关系〕;

 

B. 通过顺服神的道,经文是民数记22:8-22

 

C. 通过查验拦阻,经文是民数记22:23-35

 

讲解的是同样的材料,但这一次信息跟所有的人有关。

 

另一件重要的事是要肯定要点在结构上彼此平行——如果其中一个是短语,那么其他各点都应该是短语,而不是一个单词或一个句子。如果其中一个是命令语气或疑问句,那么其他各点最好也能一致。同样,名词应该对应名词,动词对应动词,介词对应介词。因此,如果第一个要点由介词开始,那么其他要点都应该如此。此外还要注意,除非阐释者己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否则最好使要点按照段落本身的次序排列。

 

组织要点不总是容易的事,除了已经给出的几点提示外,还需要默想和祷告。在准备传讲圣经的过程中,除了解释、分析的技巧,还有一个层面,我们叫作预备解经的“艺术”。那些在这个富有创造性和思考性的领域恩赐不多的人,至少应该循着我们以上所建议的去做。这个程序不会让阐释者偏离我们所谓准备解经的“艺术”,反而会鞭策传讲者达到最能深入思考、默想经文特点的地步。

 

四、信息的次要点

 

接着要考虑要点之下细分的各部分。此处包含课程或信息的逻辑与发展,这时各段的句法分析应该要开始奏效了。

 

从要点中提炼次要点或细分的方法,原则上与制定要点的方法相同。事实上,各段句法分析所显示的缩进和从属等级,应当能帮助我们断定选择哪一个短语、从句甚至句子来显示次要点的核心。只有仔细留意段落的文法和句法,我们的思维和情感才能被引导着跟随原作者的本意。这也是我们希望在弟兄姊妹生命中再现的。

 

有一点必须当心:最好限制次要点的数目,免得大纲令原有的经文显得比实际情况更复杂。应该设法简化结构,使每一位听众都能透视经文的骨架和相连的肌腱。

 

就像要点一样,次要点也必须有平行的结构。不但如此,为了简化,也为了听众的方便(理想情形中,听众的圣经应该翻开在那一段的),次要点也最好保持经文的顺序。当然,如果有很好的理由不按照这个次序,也未尝不可,但这应当是例外。这时,讲解者所讲的那段经文自始至终都必须特别清楚。因此,他应当常常声明正在讲解的章节,及其相关的次要点。

 

我们在此所说“解经式讲道”的全部目的,就是在决定信息的形成、逻辑和发展时,以圣经作主要(甚至完全)的决定。我们要让圣经本身以及信息所带来的挑战、安慰和指示深入人心。我们期望神的儿女在听完信息之后会立刻被激励去重读同样的圣经经文。即使他们不记得大纲(请原谅我这么说,他们很可能不会记得),经文仍在对他们说话,因为他们思考了经文的结构和全貌,以至于在那经文中着实遇见了神。

 

我们要像作者那样发展我们的次要点。为此我们要列出他所用的一系列“因为”从句的每个理由;或是“如果”从句系列的每个条件。不管什么特定的经文手法提示我们在平行结构中得出次要点的原则,文法都必须是该决定的基础。

 

解经学的老师和学生一定要更注意句法,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理解作者的原意;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理解聚集聆听神话语的人。为了在这方面有所帮助,我们强烈地鼓励阐释者认真考虑本书提倡的句法图(方块图)这个方法。

 

五、经文中的神

 

现在,我们从哪里得知一段经文的本质内涵呢?或者换一种说法,这段经文永恒、不变的教义性部分是什么?我们是否必须(从圣经其他地方)引入教义和神学,以充实我们希望传讲和教导的来自所选经文的话语(尤其是叙事体或旧约经文)?

 

很多人已经注意到,那些与宗教改革者的讲道模式相当接近的传道人,他们的讲道特别有能力,因为他们的讲道包含了神学。毫无疑问,当我们的教导和传讲集中在神的位格和工作上时,我们就必有坚强的力量和极佳的着重点。

 

但是,即使我们在解经方法上有些优势,若不顾圣经作者自己的神学动机和推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明确提到了他认为他在这段经文中所建立的前述神学——这些优势也会被颠覆。我们在这本书中一直论证(参第六章)的是:解经者有责任硏究所谓“会通神学”(Informing Theology)或“前述经卷类比”。我们可以用两个工具来确定这种神学:一是作者自己明确引用、论及的神学术语,这些术语在教义的发展过程中在他所处时代已经定型为教义术语;二是一本很好的圣经神学教科书,其中追溯了教义的历时发展,并在我们所要传讲的圣经段落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种“新兴神学”(emerging theology)应当优先于系统神学中的合理关切。系统的陈述要在我们解析完经文之后才派得上用场,然后,在我们对各要点的总结中、在讲道大纲中,或在全段经文中,我们可以跨越几个世纪,把神随后在神学问题上所启示的一切都带进去。但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应当用后来的教义作为解经工具来开启先前的经文。这是方法论上严重的错误,因为实际上,这样会推翻整个启示。其实,每一段涉及特定主题的经文,最终都会与神对该主题的最新启示相合。

 

然而,避免滥用系统神学,并不是排拒任何神学,而是让圣经神学成为与句法分析相伴的工具。随着“新兴神学”在救赎历史中的发展,就必会逐渐形成一种背景,在这种背景下,人们可以理解神最新启示中更深刻或更属灵的重点。这个方法不仅避免了把任何后来的神学传统(不管多么符合圣经或多精彩)强加在先前的经文之上,而且还尊重神对作者原有启示的完整性。然而,这也通过强调神学的累积、演绎和会通,合理地丰富了同一段经文。

 

如果在作者的时代,这种神学正是读者感兴趣的,那么它对我们来说,是否也能以同样的方式起作用?如果正是这一会通神学使经文对当时的百姓有超越时间的永恒价值(我们相信事实的确如此),那么这种同样经过时代累积的神学思想,难道不能把同样的信息核心提供给所有时代的人吗?是的!甚至经文在时代上的独特性,都禀承了永生神永远计划的内涵。

 

我们相信,这种会通神学为阐释者提供了一把钥匙,使之明白经文中所有的重点、应用、呼吁,以及审判所带出的盼望或警告,如果经文对今时今日的人有任何意义,都必须这样做。为此,我们用解经过程中最重要的两个功能来命名我们的解经方法:“句法—神学”解经法。如果不强调这两者,所传的信息在困惑的耳朵和心灵中就会失去生命力。

 

六、信息的结论

 

把一段经文原则化的最后一步是为信息下一个强有力的结论。那些流传两百年仍旧屹立不衰的信息,都在得出极富激励性的结论上表现出色。近年来,我们倾向于强调引言的重要,因而常常过度沉迷在经文和信息之引言的艺术中。我们参考报刊杂志、近期的社论、各种民意调查,又引用过去著名作家的话。我们的讲道时间被占用了不少(有时高达五分之一),却还没有引导神的子民接近经文,好像我们唯恐向神的子民展开经文。

 

我们需要重新评估预备引言的轻重缓急。我恳请传讲神话语的牧师和教师们,在教会内外的各类服侍上,要严格限制在引言这事上的工作,把时间和精力用在预备一个展开的思路清晰的结论上。

 

这里,我们同样相信经文本身会提示确切的结论。至少我们应当先问:作者认为神要将最初听到这信息的人带到哪里?通常这就是我们所要观察的,也是我们自己的结论的参考模式。

 

读者必须明白,在我们能够掌握所有原则并达成一切优良解经的目标之前,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我们相信,神学院的讲道系现在应当可以接手,带领学生完成剩下的任务。本书已经努力尝试陪伴着牧师、教师和学生,共同走过这条没有路标的孤单的长路,也就是“从解经到预备讲章”的过程。我们相信,书中已经对这个过程作了足够多的定义和描述,该过程是以经文原则化来讲道的必经之路。

 

[1]有关可能之“钥词”的描述和表列,见Faris D. WhitesellLloyd M. Perry, Variety in Your Preaching (Old Tappan, N. J. Revell, 1954) 75-94页(第五章);James Braga, How tο Prepare Bible Massages: A Manual on Homiletics for Bible Students (Portland: Multnomah, 1969) 101-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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