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顺服世间的掌权者（2:13-17）

 

你们为主的缘故，要顺服人的一切制度，或是在上的君王，或是君王所派罚恶赏善的臣宰。因为神的旨意原是要你们行善，可以堵住那糊涂无知人的口。你们虽是自由的，却不可借着自由遮盖恶毒，总要作神的仆人。务要尊敬众人，亲爱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

 

基督徒是天上的国民，完全降服于天上的神圣权柄。但这个真理可能会被误用，导致基督徒冷漠看待自己所生活的世界，甚至轻篾世界，因而失去许多积极作见证的机会。其实，信徒在与世界分别之余，仍须适度地敬重、谦卑地服从世间当权者的合法机构，这才是平衡的做法。

 

1世纪的基督徒殉道者司提反是令人折服的典范，他以敬虔的顺服面对世间当权者的命令。新约圣经说，司提反是“大有信心、圣灵充满的人”（徒6:5），使徒行传6:8-14则描述引发司提反与犹太当局正面冲突的背景事件：

 

 

 

司提反满得恩惠、能力，在民间行了大奇事和神迹。当时有称利百地拿会堂的几个人，并有古利奈、亚历山大、基利家、亚细亚各处会堂的几个人，都起来和司提反辩论。司提反是以智慧和圣灵说话，众人敌挡不住，就买出人来说：“我们听见他说谤讟摩西和神的话。”他们又耸动了百姓、长老，并文士，就忽然来捉拿他，把他带到公会去，设下假见证，说：“这个人说话，不住地糟践圣所和律法。我们曾听见他说，这拿撒勒人耶稣要毁坏此地，也要改变摩西所交给我们的规条。”

 

 

 

面对这些扭曲、不公的指控时，司提反的反应令人惊奇：“在公会里坐着的人都定睛看他，见他的面貌，好像天使的面貌。”（6:15）大祭司简短地质问他：“这些事果然有吗？”（7:1）司提反的回答来自圣灵的感动，表达出内容完整又精辟的福音信息（7:2-53）。他虽指责众人的罪，使犹太首领大为震怒，因而激烈地否定他和他所传讲的道，但他的反应也呈现出敬虔的顺服，以及谦卑却毫不动摇的信心：

 

 

 

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向司提反咬牙切齿。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众人大声喊叫，捂着耳朵，齐心拥上前去，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作见证的人把衣裳放在一个少年人名叫扫罗的脚前。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主啊，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扫罗也喜悦他被害。（徒7:54-60）

 

 

 

司提反谦卑地顺服不公义和逼迫的势力，此举无疑对大数人扫罗产生影响，导致他后来的转变，从痛恨且逼迫耶稣基督变为耶稣基督的忠心使徒。

 

这段经文中包含许多命令句，道出基督徒顺服当权者的六大要素：顺服的命令、顺服的动机、顺服的范围、顺服的原因、顺服的态度、顺服的应用。

 

（一）顺服的命令（2:13上）

 

要顺服

 

虽然信徒并不是服在世人的权柄之下，因为真正管辖他们的乃是神，但神仍然希望他们顺服他所授命的人类制度，表现出敬畏神的个性特质（参彼后1:5-7），并且真心关怀社会，愿意寻求平安（3:11；参诗34:14；太5:9；罗14:19；雅3:18），避开骚乱和犯罪（参罗12:14-21）。为了这个目的，基督徒要顺服一切法律、敬重所有权柄，除非被要求去做神所禁止的事，或被禁止去做神所吩咐的事（徒4:19，5:27-29）。

 

顺服（hupotassō）是军事用语，字面意思是“按指挥官的命令而整队”。旧约圣经就支持顺服当权者的原则（参申17:14-15；撒上10:24；王下11:12；代上29:24）。箴言24:21-22说：“我儿，你要敬畏耶和华与君王，不要与反复无常的人结交，因为他们的灾难必忽然而起。耶和华与君王所施行的毁灭，谁能知道呢？”顺服统治者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是神所指派的；因此，没有理由支持“反复无常的人”，也就是企图推翻政府的叛乱者。

 

圣灵曾借着先知耶利米的口如此宣告：

 

 

 

万军之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对一切被掳去的（就是我使他们从耶路撒冷被掳到巴比伦的人）如此说：你们要盖造房屋，住在其中；栽种田园，吃其中所产的；娶妻生儿女，为你们的儿子娶妻，使你们的女儿嫁人，生儿养女。在那里生养众多，不致减少。我所使你们被掳到的那城，你们要为那城求平安，为那城祷告耶和华；因为那城得平安，你们也随着得平安。万军之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如此说：不要被你们中间的先知和占卜的诱惑，也不要听信自己所做的梦；因为他们托我的名对你们说假预言，我并没有差遣他们。这是耶和华说的。耶和华如此说：为巴比伦所定的七十年满了以后，我要眷顾你们，向你们成就我的恩言，使你们仍回此地。耶和华说：我知道我向你们所怀的意念是赐平安的意念，不是降灾祸的意念，要叫你们末后有指望。你们要呼求我，祷告我，我就应允你们。你们寻求我，若专心寻求我，就必寻见。耶和华说：我必被你们寻见，我也必使你们被掳的人归回，将你们从各国中和我所赶你们到的各处招聚了来，又将你们带回我使你们被掳掠离开的地方。这是耶和华说的。（耶29:4-14）

 

 

 

这段经文虽然主要是给犹太人的信息，论到他们被掳到巴比伦时应有的表现，但也包含给基督徒的教训：基督徒应促成社会和政府的益处，同时等候自己永远的家乡（参约14:2-3；来4:9-10，11:13-16；启21:1-4）。

 

在彼得写出这段经文之前约十年左右，保罗曾教导过关于顺服政府的道理：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罚。作官的原不是叫行善的惧怕，乃是叫作恶的惧怕。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因为他是神的用人，是与你有益的。你若作恶，却当惧怕；因为他不是空空地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伸冤的，刑罚那作恶的。（罗13:1-4）

 

 

 

彼得和保罗都生活在罗马帝国这个罪恶又败坏的环境中——这个社会以罪恶（同性恋、弒婴、政治腐败、虐待女性、淫乱、暴力等）闻名，但他们都没有表示信徒具有豁免权，可以自由反抗当权者。耶稣就曾说过：“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太22:21）

 

自古至今，曾有各式各样以基督教为名而发生的违法之举、不顺服当权者、叛乱暴动、革命计划，以及企图推翻政府的各种颠覆行动。圣经上从未同意这种行为，相反的，圣经的命令很单纯：要顺服当权者，无论其性质如何（请见本书针对2:18的讨论）。即使是不讲理、邪恶、苛刻的统治者，以及迫害人的制度，都远比无政府的混乱更好。此外，所有的政府型态，无论是独裁或民主，都充满了罪恶，因为都是由堕落的罪人所领导的。世间的掌权者都是从神来的，即使统治者个人可能并不敬畏神。

 

（二）顺服的动机（2:13上）

 

为主的缘故

 

彼得清楚说明顺服在位掌权者的动机，如同他很清楚地说明顺服这个基本命令。顺服是为主的缘故，因此这是必要的义务，与神所启示的所有命令一样。基督徒愿意顺服，是因为渴望尊崇主（参诗119:12-13、33；徒13:48；林前10:31）。

 

信徒顺服世上的在位掌权者，其实是为了尊崇神至高无上的权柄（参诗2:8，9:20，22:28，46:10，47:8，66:7，72:11，83:18，96:10，113:4）。论到神的至高主权远高过人类所有的掌权者，罗伯特·卡尔弗（Robert Culver）这样写道：

 

 

 

唯有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民主理论并不比君权神授理论符合圣经。人无论用什么方法站上统治地位——透过王朝世袭、贵族谱系、财阀政治资源、民主选举等，“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罗13:1）。此外，地上的政府只是工具，并不是目的。人是近期的目的，只有神才是最终的目的。国家既不拥有人民，也不拥有人民的财产、智慧、身体、儿女；这一切都属于他们的创造主——神，神从未将卓越出众的所有权赐给国家。[1]

 

 

 

信徒的顺服也是为了效法基督顺服天父的榜样。彼得前书2:23揭示了主自己的典范：“他被骂不还口；受害不说威吓的话，只将自己交托那按公义审判人的主。”基督一生都在犹太与罗马当局不公不义的统治之下，但他从未反对他们的统治权；他谴责犹太首领的罪恶（太16:11-12，23:13-33），但不曾试图推翻他们的权柄。同样，耶稣从未带领示威行动来反对罗马的奴隶制度与滥用司法的行径，或从事任何不服从政府法令的事；甚至当这些在位掌权者不法地审判他、钉他十字架时，他也毫不反抗（太26:62-63；可15:3-5；约19:8-11）。基督并没有投注心力于政治或社会改革，他始终聚焦于与他的国度有关的工作（太4:17；可1:15；路5:31-32，19:10；徒1:3；参太11:28-30）。

 

当尚未得救的世人将基督徒与属灵美德、公义、爱心、慈善、谦卑、救恩的福音等联想在一起时，神就为此喜悦（腓2:14-15；参箴4:18）；他所喜悦的并不是对抗人类制度的抗议行动。保罗也拥有信徒侍奉主时所必备的专一心志和委身：“弟兄们，从前我到你们那里去，并没有用高言大智对你们宣传神的奥秘。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林前2:1-2）他只参与争夺罪人灵魂的属灵战役，正如这段经文所说明的：

 

 

 

因为我们虽然在血气中行事，却不凭着血气争战。我们争战的兵器本不是属血气的，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坚固的营垒，将各样的计谋，各样拦阻人认识神的那些自高之事，一概攻破了，又将人所有的心意夺回，使他都顺服基督。（林后10:3-5）

 

 

 

经文中所说的“坚固的营垒”就是“计谋”（logismes），希腊文的意思是“意识型态”。圣徒必须奋战的对象是致死的想法、不敬畏神的思考方式，以及“各样拦阻人认识神的”一切宗教或哲学系统。所有掳掠世人、违背圣经的思想体系，都必须以真理的道加以击溃，使被掳掠的罪人能自由地顺服耶稣基督。主曾说：“我的国不属这世界。”（约18:36）这句话界定了信徒的呼召与义务的范畴——事工的焦点，就是只投入与他的属灵和永恒统治有关的事。

 

（三）顺服的范围（2:13下-14）

 

顺服人的一切制度，或是在上的君王，或是君王所派罚恶赏善的臣宰。

 

信徒有责任顺服国家在位掌权者，我们检视这项基本教导和详细内容时，可以看见政府的存在有三个根本目的：

 

 

 

作官的原不是叫行善的惧怕，乃是叫作恶的惧怕。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因为他是神的用人，是与你有益的。你若作恶，却当惧怕；因为他不是空空地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伸冤的，刑罚那作恶的。（罗13:3-4）

 

 

 

上述目的——限制罪恶、促进公众福祉、惩罚做错事的人——都源自一个最基本的真理：神设立所有在位掌权者（罗13:1）。这些目的正说明了彼得为何吩咐读者，当顺服人的一切制度。为了维持社会的和平与秩序，神设立了这些人；因此，假使我们对这个命令加上限制或准许例外情形，就是容许人不顺从、不尊重神的计划。[2]

 

制度的希腊原文是ktisis（根基），这个词出现在新约圣经时，都与神的创世活动有关（参罗1:20、25，8:39；林后5:17；加6:15；西1:15、23；彼后3:4；这个希腊文在词典上还有第二种意思，就是“创造的行动”或“创造”）。神创造了人的社会上的一切根基——工作、家庭、政府等。彼得说社会是“人的”，并非指其源头，而是指其运作的功能或范畴，他的目的是要吩咐读者顺服人的一切制度，因为每种制度都是神所设立的。故此，信徒不但要顺服社会上的掌权者和雇主（2:18；弗6:5；西3:22），在家中也要顺服（弗5:21-6:2）。在后二者当中，其动机同样是为主的缘故（弗5:22，6:1、5-6；西3:18、20、22-24）。

 

这个命令并没有排除那些作出错误或不正当决定的掌权者。旧约圣经承认有腐败的首领存在（参但9:11-12；弥7:2-3），但也说到神有审判他们的权利。掌权者堕落、制度不完美导致恶事产生，但即使如此，信徒还是必须相信神依然执掌至高无上的权柄，以完美的智慧治理社会和国家（参创18:25）。

 

彼得阐释信徒顺服的范围，说明这个原则适用于所有层面的掌权者。他将掌权者区分为一些特定的类别，首先提到在上的君王，由此可看出彼得对君王统治模式的认可，视之为神所设立的政府型态。君王制（或类似模式——独裁政治）是神在世间所使用的一种模式，这对彼得那个时代的信徒而言，是一项格外的挑战，因为当时的君王是个疯狂的暴君——罗马皇帝尼禄。但即使是尼禄皇帝，也是神所设立的领导角色，为要执行政府的基本目的。臣宰则指层级较低的掌权者（参路2:1-2，3:1；徒7:10），是君王麾下的官员，可能是君王所派的。

 

彼得呼应保罗的教导，说治理百姓的官员是神所差派的，其第一个目的就是罚恶赏善。多年以前，耶稣被出卖、被拘捕时，他曾教导彼得一个功课：政府必须负起死刑（创9:5-6）的责任，而且此责任只属于政府所有：

 

 

 

耶稣对他说：“朋友，你来要做的事，就做吧。”于是那些人上前，下手拿住耶稣。有跟随耶稣的一个人伸手拔出刀来，将大祭司的仆人砍了一刀，削掉了他一个耳朵。耶稣对他说：“收刀入鞘吧！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你想，我不能求我父现在为我差遣十二营多天使来吗？”（太26:50-53；参约18:10-11）

 

 

 

如果彼得用刀剑对付任何人，耶稣肯定罗马政府有权运用刀剑对付彼得。只有政府被赋予佩剑刑罚违法者的权力（罗13:4），因此信徒绝对不可自行替天行道。

 

另一方面，神已指派社会上的官员来赏善。掌权者通常会以公平、有利的待遇来奖励良善的公民（罗13:3；参创39:2-4，41:37-41；箴14:35；但1:18-21）。政府的角色很清楚：制造害怕来限制恶事，惩罚做错的人，保护行为端正的人。

 

（四）顺服的原因（2:15）

 

因为神的旨意原是要你们行善，可以堵住那糊涂无知人的口。

 

基督徒应该顺服一切掌权者，原因很清楚也很基本：这样的行为可阻止人批评福音。神的旨意就是：基督徒应致力行善、尊敬掌权者，以此堵住那糊涂无知人的口。

 

堵住（phimoun）的原意是塞住或制止某人开口（参太22:12、34；可1:25，4:39；路4:35），让此人无法回应。

 

彼得提及的无知，原文（agnōsian）不单指欠缺知识，而是指刻意敌对而拒绝真理（参林前15:34），这是一种欠缺属灵知觉的常态。所以彼得又加上糊涂（aphronōn）一词，意思是“愚蠢、无理性”，也可表达心智不正常的意思。

 

正直、无懈可击的道德素质，以及纯洁的生命，这些都是很有果效的品格利器，可使基督教的敌人哑口无言。保罗曾吩咐提多以此教导在克里特的新信徒：

 

 

 

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不要毁谤，不要争竞，总要和平，向众人大显温柔。我们从前也是无知、悖逆、受迷惑、服侍各样私欲，和宴乐，常存恶毒嫉妒的心，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多3:1-3）

 

 

 

这样的德行与良好的表现，更是教会领袖必备的。成为长老的条件之一就是“在教外有好名声，恐怕被人毁谤，落在魔鬼的网罗里”（提前3:7；参多1:6）。这种无懈可击的见证，即使是面对拒绝福音的人，也可使敌人哑口无言，让基督救世的大能得以彰显。

 

（五）顺服的态度（2:16）

 

你们虽是自由的，却不可借着自由遮盖恶毒，总要作神的仆人。

 

顺服的基督徒若要在不信的人当中维持自己的可靠度，就必须有正确的态度。基督徒以自由的身份行事为人时，就可表现出这种正确的态度。基督徒必须了解，因着基督的救赎工作（参1:18-19），他们已免除罪的咒诅（罗6:7、18，8:1-2）、律法的刑罚（加3:13）、撒但的捆绑（参罗16:20；西1:13；来2:14；约壹2:13，4:4）、世界的掌控（参林前9:19；加4:3-5，5:1；西2:20）、死的权势（罗8:38-39；林前15:54-56）。

 

不过，彼得警告那些在基督里得自由的人：不可借着这个属灵自由来遮盖恶毒（即不顺服掌权者，参林前8:9，10:32；加5:13）。遮盖是指将面具或遮蔽物放在某事物上；恶毒（kakias）是指“卑劣”，而且是出于复仇、苦毒、敌意、不顺服（创6:5，8:21；箴6:14；赛13:11；太12:35，15:19；约3:19-20，7:7；罗1:29-30；加1:4）。

 

真正公义的态度，使基督徒运用自己的自由，成为神的仆人。保罗劝勉哥林多的信徒：“因为作奴仆蒙召于主的，就是主所释放的人；作自由之人蒙召的，就是基督的奴仆。”（林前7:22）他们的自由已带他们脱离侍奉罪的捆绑，得享作义仆的特权。

 

 

 

岂不晓得你们献上自己作奴仆，顺从谁，就作谁的奴仆吗？或作罪的奴仆，以至于死；或作顺命的奴仆，以致成义。感谢神！因为你们从前虽然作罪的奴仆，现今却从心里顺服了所传给你们道理的模范。你们既从罪里得了释放，就作了义的奴仆。我因你们肉体的软弱，就照人的常话对你们说。你们从前怎样将肢体献给不洁不法作奴仆，以至于不法；现今也要照样将肢体献给义作奴仆，以至于成圣。因为你们作罪之奴仆的时候，就不被义约束了。你们现今所看为羞耻的事，当日有什么果子呢？那些事的结局就是死。但现今，你们既从罪里得了释放，作了神的奴仆，就有成圣的果子，那结局就是永生。（罗6:16-22）

 

 

 

“奴仆”（与仆人出自同一词）是希腊罗马社会中最低层的奴隶，但对信徒而言，这个词却表达了身为基督的仆人、去做该做的事而非错误的事时所享有的喜乐自由（参约15:15；加5:13；弗6:6；多2:14）。享有基督里的自由、身为神国的公民，绝对不会使信徒滥用或漠视神在今生为信徒树立的行为准则。

 

（六）顺服的应用（2:17）

 

务要尊敬众人，亲爱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

 

在此，彼得将顺服一切掌权者的命令（即他的公民神学），整理成生活中实际可行的四大方面。第一，信徒要尊敬众人。每个人都是按着神的形象所造（创1:26，9:6下；雅3:9下；参诗100:3上），因此都该得到一定程度的尊敬。在1世纪，大部分人都不把奴隶当人看待，不准他们享有任何权利；但彼得告诉读者，不可这样对待任何人（参西4:1）。基督徒不可因着种族、国籍或经济地位而歧视任何一群人（参罗2:11；弗6:8-9；雅2:1-9）。这并不表示基督徒不尊重社会结构及阶级体制，或不加分辨地容忍每个人的言行举止；这里真正的意思是，基督徒对每个人都应该表达出适度的敬重，视每个人都是按神的形象所造。

 

第二个应用是，信徒要亲爱教中的弟兄，要让世人看见他们亲爱其他的信徒。使徒约翰多次提到这个原则：

 

 

 

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约13:34-35；参15:12）

 

神的命令就是叫我们信他儿子耶稣基督的名，且照他所赐给我们的命令彼此相爱。（约壹3:23；参4:7、21）

 

凡信耶稣是基督的，都是从神而生，凡爱生他之神的，也必爱从神生的。（约壹5:1）

 

 

 

第三点是，信徒当敬畏神（申13:4；诗111:10；箴9:10；传12:13；来12:9、28；启15:4），无论处境如何艰难（参5:7；诗34:22；箴29:25；鸿1:7；林后1:10；提后1:12），都要信靠他（诗36:7；箴3:5、14:26，16:20；赛26:4）。基督徒必须按神至高无上的主权来敬拜他（太6:33-34；罗8:28，11:33），因为他是随自己完美的旨意安排万事万物的父（撒上2:7-8；诗145:9；箴19:21）。这种敬畏也会鼓励信徒顺服地上一切掌权的，因为他们至终尊敬的是吩咐他们如此行的那一位神。

 

最后，信徒要尊敬君王，这句话带我们回到彼得前书2:13的基本命令。这个应用再次呼应保罗在罗马书13:7的教导：“凡人所当得的，就给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君王、总统、内阁总理、首相等，都受神差派来执行治理工作，都配得神所要求的尊敬。

 

信徒若遵守这段经文的原则，就会让他们的信仰具有真实的可信度。顺服社会的掌权者，就是履行所谓“福音使者的公民身份”，符合耶稣在登山宝训的宣告：

 

 

 

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太5: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