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基督耶稣的囚犯保罗同我们的兄弟提摩太,写信给我们亲爱的弟兄和同工腓利门,
与他所有的十三卷新约书信中一样,保罗(Παῦλος)将他的名字放在起首一句的开始。生为罗马公民(徒22:28),他得着两个名字:一个罗马名字(保罗,Παῦλος)和一个希伯来名字(扫罗,Σαῦλος)。圣经起先提到他时以他的希伯来名字为主(例如,徒7:58,8:1,13:1、2、7、9)。这可能是因为他当时通常与犹太人有关联。但他在蒙召被差遣做外邦人的宣教士后,便开始更常见地以罗马名字称呼自己。
此处保罗称自己为基督耶稣的囚犯(δέσμιος Χριστοῦ Ἰησοῦ)。他在第9节再次用到完全一样的称呼(参23节中的介词短语)。但是,保罗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这里的属格(Χριστοῦ Ἰησου,“基督耶稣的”)应当如何理解?如果把它当作主语属格的话,它是指“为耶稣被囚的”。如果把它当作宾语属格的话,它是指“被耶稣基督所俘虏的”。前者显然是正确的(保罗确实正在坐监,且是为了他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但是此处也可能是指后者——这样的话,后者就是前者的基础。“保罗的心已经被主基督赢取,以至于不管他要为顺服付出怎样的代价,甚至是被囚,他首先是基督的俘虏。”(参弗3:1,4:1;提后1:8;门9节)[1]
引人注意的是,保罗没有提及他的使徒身份(除了这卷书,其他没有在问候语中提到他使徒身份的书信只有腓立比书和帖撒罗尼迦前、后书),反而使他的文字本身更有力量。他是在以信徒同道的身份、在基督里共同信仰的基础上向收信人发出请求。正如哈里斯所说:“这封信的力量主要来自于,保罗直接或间接地提出请求,凭借的是他与腓利门的友谊以及他目前身陷狱中的处境,而不是他的使徒权柄。”[2](1、9、10、13、23节)
保罗还提到同提摩太(καὶ Τιμόθεος),证明他写这封信时并不是独自一人。提摩太还出现在哥林多后书、腓立比书、歌罗西书和帖撒罗尼迦前书、后书的问候语中。使徒第一次见到提摩太并且发现他是信徒,是在他重返路司得的时候(徒16:1、2)。保罗第一次到访路司得时,因医治一个瘸腿的人而被群众误当作一位神明。之后不久,犹太人就激动众人,用石头击打保罗,几乎致死(徒14:8-20)。保罗在路司得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圣经中没有明确提到提摩太当时是否归信。他是否曾在众人后面仔细聆听保罗讲道?他是否可能因为目睹保罗临死不惧(提后3:11)而被感动,继而信靠了基督?不管他到底是在何时归信基督,又是因为什么促成他的归信,他在保罗返回时已经公开认信了。保罗发现提摩太在他的家乡(就是众人用石头击打保罗几乎致死的地方!)和周围地区为人所知,是一名得力的基督门徒(徒16:2),于是希望这位得年轻的门徒能参与他的福音事工,好让自己能够进一步雕琢他(徒16:3)。从他们最初认识到写这封书信,可能已经历时10年,两人共同生活、侍奉、奔走,有了很深的交情。这时,保罗身在罗马狱中,提摩太仍然忠心地在他身边。提摩太显然没有一同落狱,而是在使徒身边照顾他、服侍他。提摩太至少部分地参与了保罗在以弗所的事工(徒19:22),腓利门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期遇见保罗,故而也结识了提摩太。
我们必须问一个问题:“同提摩太”(καὶ Τιμόθεος)这个说法是否表示提摩太参与了这封信的写作或者笔录?它可能表示提摩太作为秘书写下保罗口述的话,也可能表示保罗提供了主要思想,由提摩太据此拟稿,保罗之后过目修改。归根到底,保罗称自己为这封信的作者,并且对它的内容负责。歌罗西教会的会众肯定知道提摩太其人以及他的忠心侍奉(甚至可能是通过腓利门得知),但提摩太与保罗一样,似乎与他们从未谋面。虽然保罗认为有必要提到提摩太与他在一起(还有其他人与保罗在一起〔参23-24节〕,然而在这个问候中,保罗只提到提摩太),但这封信出自保罗本人,因为从第4节(不是第6节)开始,他改用单数,第9节和第19节则只出现他的名字。[3]
与他在哥林多后书和歌罗西书中所做的一样,保罗称提摩太为我们的兄弟(ὁ ἀδελφὸς)。这是提摩太在保罗和该书信的收信人心中的地位——他们同在基督里。在他处,保罗在提到提摩太与自己的个人关系时,称他为“因信主作我真儿子的”(提前1:2)、“我亲爱的儿子”(提后1:2),或直呼“我儿”(提后2:1)。一个被使徒如此称赞的人,自然为该书信中的思想、主张和言论提供了佳美、客观的见证。
该信的收信人有四个方面,这里提到第一人,第2节提到其余三方。首先,保罗写信给腓利门(Φιλήμονι),他显然是这封信的焦点。腓利门看来是歌罗西城的居民。他被称作我们亲爱的兄弟和同工(τῷ ἀγαπητῷ καὶ συνεργῷ ἡμῶν)。这两个形容词是做名词用的,共由一个定冠词(τῷ)支配。
保罗称腓利门为“亲爱的”(τῷ ἀγαπητῷ),用的是一个在提及信徒同道时常用的形容词。保罗在歌罗西书中四次用到它。他称以巴弗为“我们所亲爱的,一同作仆人的”(1:7),称推基古(4:7)和阿尼西母(4:9)为“亲爱的兄弟”,称路加为“那亲爱的医生”(4:14)。由此可见,我们应当视腓利门为一名耶稣基督的门徒,因此也是保罗个人所爱的。有意思的是,保罗很快就将用同一个词形容阿尼西母的新身份(16节),在书信中形成耐人寻味的张力。虽然从世俗的角度看,这位奴隶主信徒完全有权惩罚他的逃奴,但是,他很快将与那归信的奴隶在保罗面前——不言而喻,也是在神面前——被置于同等的地位。
腓利门又被称为一名“同工”(συνεργῷ)。保罗在他的书信中十二次用到这个名词(他处仅出现在约叁8节)。在歌罗西书中,我们看出保罗偏爱以σύν(与……一同)起首的词,这类复合词在该卷书里出现了十二次。他一共用到八个不同的这类复合词,分别是:“一同做仆人的”(σύνδουλος;1:7,4:7);“知道(知识)”(σύνεσις;1:9,2:2);“而立”(συνίστημι,1:17);“一同埋葬”(συνθάπτω,2:12);“一同复活”(συνεγείρω;2:12,3:1);“筋络(联络)”(σύνδεσμος;2:19,3:14);“一同坐监的”(συναιχμάλωτος,4:10)和此处的“同工”(συνεργός)。这个词也用在歌罗西书4:11中,指亚里达古、马可(10节)和“又称为犹士都的耶数”(11节)。在腓立比书中,他还用这个词来形容马可、亚里达古、底马和路加(24节)。所以,我们应该也同样把腓利门视为歌罗西教会的一位活跃的工人。
侍奉格言:开放自己的家,是与人分享信仰的有力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