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属灵特权(二):在基督里得稳妥、爱慕基督、蒙基督拣选、与基督同作王(2:6-9下)
因为经上说:看哪,我把所拣选、所宝贵的房角石安放在锡安;信靠他的人必不至于羞愧。所以,他在你们信的人就为宝贵,在那不信的人有话说: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又说:作了绊脚的石头,跌人的磐石。他们既不顺从,就在道理上绊跌;他们这样绊跌也是预定的。唯有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
有一个大学生对牧师说:“我决定不要相信神了。”
“好,”牧师回答说:“可以请你描述一下你不相信的那个神吗?”
这个学生开始描绘一个漫画式的神,这个神不但不公平,也缺乏基本的美善。
牧师对他说:“我跟你一样,我也不相信这样的神。”
很不幸的是,并非所有信徒都会像这个牧师一样,给出这么机敏的回答。有些人(包括宣称自己信神的人)看见人类普遍生活在被罪所困的处境中,且对罪没有正确的了解,就下结论说神没有良善、眷顾和能力。不过,如果我们从头到尾都从圣经观点来看,就会清楚确信神实在是美好、恩慈、怜悯、以善意对待世人的,这就是圣经所记载的那位神,正如诗篇作者所写道:“神的慈爱是常存的。”(诗52:1;参鸿1:7)“神”(God)在原本的撒克逊语(Saxon)中就是“美好”(good)的意思,这表示在好几百年前,神的名字就与“美好”同义。
神一直是所有美善永不衰竭的源头;它从受造之物的美好就可得见,也可从他向罪人所施的慷慨恩慈中体会(参雅1:7)。他最大、最慷慨的美善就是赐下救赎的礼物,使人脱离罪,至终可得到永生。使徒彼得希望读者继续专注于神的美善,因这些美善带给人一切属灵的特权。彼得前书2:4-5中,他强调前面两种特权就是与基督联合、来到基督面前——信徒成为一个神圣祭司的国度,彼此相交,并献上属灵的祭。在6-9节上半部分,彼得再提出四个属灵特权,让信徒加以思考:在基督里得稳妥、爱慕基督、蒙基督拣选、与基督一同作王。
(一)基督里得稳妥(2:6)
因为经上说:看哪,我把所拣选、所宝贵的房角石安放在锡安;信靠他的人必不至于羞愧。
彼得引用以赛亚书28:16,提出几项属灵特权,并加上因为经上说,以此证明这句话有先知书的启示与权柄。这句经文是一段很重要的弥赛亚宣告(参保罗在罗9:33提到此经文),其中应许在基督来到时,他将成为神的新灵宫的房角石,这灵宫就是由信徒所组成的(参太21:42;徒4:11;弗2:19-21)。
神借着先知呼召他的百姓来看或观看弥赛亚,因为他是天父自己安放在锡安(指以色列,尤指耶路撒冷的山丘)的特殊岩石(参撒下5:7;王上8:1;诗48:2,51:18,102:21;赛2:3,4:3,10:12,24:23,30:19,52:2;耶26:18;摩1:2;弥3:12;番3:16;亚1:17)。弥赛亚将来到这城,在相信他的人当中建立他的属灵国度。基督的确来到以色列、来到耶路撒冷。虽然他被人拒绝,故将地上的统治时间延到将来的千禧年以后(启20:1-7),但在凡相信他的人心里,他已建立属灵的统治(参路17:20-21)。用比喻来看,锡安可以指新约,正如西奈是指旧约(加4:24-25),或者以锡安来指天上的福气,正如以西奈来指审判(参来12:18-23)。
唯独基督配得这项任务,因此他就是所拣选的房角石,是神所拣选的那一位。彼得的读者是信主的犹太人,他们记得在所罗门王建殿时期,工匠都会事先备好石材,带到建殿地点(王上6:7)。这些工匠根据详细的建殿蓝图,将每块石材切割成完美的尺寸,且决定每块石头应安置的精确位置。建殿的石块只要再做少量的微调,就可以精准地组合起来,如同一幅大型拼图一样。这个画面就像神拣选基督作为根基,来建造这座由所有相信弥赛亚耶稣之人组成的灵宫(参约10:16;林前3:9、16-17;提前3:15;来3:6),这位弥赛亚正是神在创世以前就预备且拣选的(提后1:9;启13:8、17:8)。
基督不仅是被拣选的活石,且是所宝贵的房角石。所宝贵的(entimon)希腊文原意是“无与伦比的价值”、“相当昂贵的”或“无可取代的”。基督是无可取代的,因为他是房角石,这是所有建筑物中最重要的石材。房角石的希腊文(akrogōniaios)是指首要的房角石,不但定出整栋建筑物的所有角度,也像铅锤线一般,定出建筑物其他的水平线与垂直线,并设立整栋建筑物精确的对称性。为了确保神的灵宫有完美的精准度,这块首要房角石必须毫无瑕疵。要能确立神的灵宫所有的角度都正确无误,唯一的人选就是这位永活、预备完全的房角石,也就是耶稣基督(太21:42;林前3:11;弗1:22;西1:18;参约1:14;腓2:9;西1:15;来1:3,7:26-28,8:6)。
这个事实为凡相信的人带来一大特权:只要信靠基督,就不至于羞愧。羞愧(kataischunthē)原文是指遭信任的人欺骗,或对某人的期盼落了空。真心相信基督是主、是救主的人,永远不会对他失望(罗10:11-13;参耶17:7-8),可以永远在他里面得到稳妥(约10:3-4、14、27-28;罗8:16;弗1:13-14;腓1:6;提后1:12;雅1:12;约壹5:20;参来4:15-16)。
耶稣基督是那位完美、确切、精准的主,神将他的教会建立在耶稣身上,因此,由他所出的每一条准线,无论是针对哪一个方向,都要成就神完美的灵宫,不会有任何人不对齐或超出这栋建筑物的结构;这也表示每个信徒都会精准地各就其位、永远联结在一起(参弗4:16)。所以,这里的类比相当合宜地说明了信徒的稳固不移。
在基督成为肉身的数百年以前,先知以赛亚就宣告说,以色列可以对神所供应的稳固安定存着至高无上的信心:
不要惧怕,因你必不致蒙羞;也不要抱愧,因你必不致受辱。你必忘记幼年的羞愧,不再记念你寡居的羞辱。因为造你的是你的丈夫;万军之耶和华是他的名。救赎你的是以色列的圣者;他必称为全地之神。……大山可以挪开,小山可以迁移;但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这是怜恤你的耶和华说的。(赛54:4-5、10;参50:7,54:1-3)
使徒保罗也向罗马教会的信徒提到同样的信心,他谈论信徒蒙拣选时(罗8:8-30),先提出一连串的反问句(31-35节),然后总结这些问题的答案,写下一段壮丽又富含诗意的陈述,为信徒的稳固不移称谢神:
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37-39节)
19世纪的教会历史学家兼诗歌作者约翰·梅森·尼尔(John Mason Neale),将7世纪一首拉丁诗歌的歌词译为英文,其字句庄严雄伟又简洁扼要地捕捉到第6节的精髓:
基督被作成确立的根基,他为首且为房角石,是主所拣选且宝贵的,使全教会联结合一,永远为圣洁锡安的帮助,也是她唯一可信靠的。
(二)真实爱慕基督(2:7-8)
所以,他在你们信的人就为宝贵,在那不信的人有话说: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又说:作了绊脚的石头,跌人的磐石。他们既不顺从,就在道理上绊跌;他们这样绊跌也是预定的。
因为信徒视耶稣基督为宝贵,就对他有真实的爱慕之情,这份情感本身就是另一项属灵特权,其益处是因爱慕耶稣而得的喜乐。耶稣曾对犹太人说:“倘若神是你们的父,你们就必爱我。”(约8:42)他在最后晚餐的讲论中也对使徒说:“有了我的命令又遵守的,这人就是爱我的;爱我的必蒙我父爱他,我也要爱他,并且要向他显现。”(约14:21;参23-24节)接着又对他们说:“父自己爱你们;因为你们已经爱我,又信我是从父出来的。”(16:27)所以,相信基督与爱基督是不可分割的两项特权(林前8:3;彼前1:8;约壹5:1)。
唯有信的人会对基督表现出超越一切的爱(参太10:37;林后5:14)。完全相反的是,那不信的人(例如不信耶稣的犹太首领)就不爱基督且不愿意爱他。彼得引用诗篇118:22,强调犹太人是弃绝基督(石头)的匠人。本书2:4-5那部分说过,犹太人虽然考查,却不接受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的这一位(参2:4)。他们认为耶稣不足以胜任神的房角石,因为他不符合他们对弥赛亚的看法(参太13:54-57;路4:20-30,6:6-11)。他们的拒绝很可悲,却不令人意外,正如彼得引述以赛亚书8:14-15所说明的,这段经文预言弥赛亚将被大多数犹太人视为“绊脚的石头,跌人的磐石”,与以赛亚自己的遭遇一样(12节)。绊脚的石头就是人走在路上时可能被绊倒的任何一颗石头,而跌人的磐石则是人被某个石头绊倒后所撞上的岩壁。在彼得的譬喻中,犹太人丢弃了真正的房角石,于是被这房角石绊倒,最后又在审判的时候被这块石头击碎(路20:17-18;参太13:41)。
第8节清楚说道,凡拒绝基督的人,就会绊跌并受到神的审判,因为他们不顺从,就在道理上绊跌。他们这样绊跌也是预定的,不信主的人所受的审判,完全是按照他们所作的罪恶选择,因为他们不相信福音、不顺从福音。神并非主动命定世人不相信他,但他预定每个不信的人都要被审判(毁灭,约3:18、36,8:24;帖后1:6-9;来3:19,4:11)。神审判不信之人,是因为他们不爱他、不顺从他的道、拒绝相信他。保罗对哥林多的信徒说:“若有人不爱主,这人可诅可咒。”(林前16:22)
(三)蒙基督拣选(2:9上)
唯有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
彼得为了强调不信主的人与信徒的永恒命运截然不同,就在这节经文开头使用很强烈的反意词唯有。不信主的人因为拒绝基督,就被预定承受永远的毁灭,而信徒却是被拣选的族类,是神亲自拣选的属灵百姓。
彼得再次从旧约经文中取得他所使用的字句:
因为你归耶和华─你神为圣洁的民;耶和华─你神从地上的万民中拣选你,特作自己的子民。耶和华专爱你们,拣选你们,并非因你们的人数多于别民,原来你们的人数在万民中是最少的。只因耶和华爱你们,又因要守他向你们列祖所起的誓,就用大能的手领你们出来,从为奴之家救赎你们脱离埃及王法老的手。所以,你要知道耶和华─你的神,他是神,是信实的神;向爱他、守他诫命的人守约,施慈爱,直到千代。(申7:6-9)
他称呼相信基督的人是被拣选的,就像神在他的救赎计划中,为了特定的目的而拣选了以色列(赛43:21)。本书2:4-5那部分讨论过,基督徒非常要紧的就是明白一件事:得救是基于神至高主权的拣选目的。圣经以各种明确或隐含的方式,清楚无误地阐明了这个事实(约15:16;徒13:48;罗9:13-16,11:5;林前1:9;弗1:3-5;帖前1:4;帖后2:13-14;提后1:9,2:10;启13:8,17:8,20:15)。拣选是一个极大的特权,其他的属灵特权都由此衍生。
神基于自己至高无上的旨意,定意拯救某些罪人;关于这个事实,圣经至少用了五个最高级形容词来描述。第一,拣选绝对是神单方面的决定,因此这也是神的道最能击破世人骄傲的真理,可摧毁人类的高傲,因为得救完全不是因着人自己的功劳——全部都是出于神(参拿2:9;约1:12-13;弗2:8-9)。第二,因为拣选完全基于神的恩典,所以也是最高举神的教义(参罗9:23;弗1:6-7,2:7;帖后2:13)。第三,拣选是最能催促人追求圣洁的教义。神在创世以先就定意要爱信徒,所以信徒应该满心感恩,不计一切地热心顺服他(参申11:13;书24:24;罗6:17,7:25)。第四,因为神的拣选是永恒不变的,这是圣经中最能带给人力量的教义,可使信徒无论面对什么处境都能得着真实的平安(参诗85:8;约14:27;林前14:33;弗2:14-15;西1:20,3:15;帖后3:16)。最后,拣选是最能带来喜乐的属灵特权,因为信徒在罪恶世界生活之际,这是最稳妥的盼望(参1:21;弗4:4;西1:5、23;帖前5:8;来7:19)。
(四)与基督同作王(2:9中)
是有君尊的祭司
彼得在此提到君王和祭司,将二者合为一个比喻,形成一个非常精采的象征。有君尊的祭司出自出埃及记19:6,当时神借着摩西告诉以色列百姓:“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可悲的是,以色列人背离神、拒绝弥赛亚,因此丧失了祭司职分的特权(参约12:37-48;罗10:16-21,11:7-10;来3:16-19)。但到了新约,凡相信耶稣是弥赛亚、单单信靠他能带来拯救的人,就可以领受成为君尊祭司的特权(启5:10)。
有君尊的祭司这样的意象,包含两个重要的元素。第一,祭司侍奉天上君王的方式,就是进到神的面前、向他献上灵祭(见本书2:4-5那部分内容);第二,祭司与天上的君王一起在他的国度中作王。
有君尊(basileion)的原文通常是指王室的居所或宫殿(参路7:25),但也可指王权或帝制。彼得在此用这个词表达关于王权的整体概念。第5节中提到的灵宫,在此变为王者的居所、王室家族的领地。信徒就是施行统治的祭司,字面意思就是“祭司组成的王室家族”。使徒约翰曾写道:“在头一次复活有份的有福了,圣洁了!第二次的死在他们身上没有权柄。他们必作神和基督的祭司,并要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启20:6;参路22:29-30;启3:21)。
只有一个人能建立这样的君王之家,就是耶稣基督。他既是君王(赛9:7;亚9:9;太2:2;路1:33;约1:49,12:12-15,18:36-37,19:19;启19:16)也是祭司(诗110:4;来4:15)。希伯来书作者提到,基督的君尊祭司身份有其独特性:
我们的主分明是从犹大出来的;但这支派,摩西并没有提到祭司。倘若照麦基洗德的样式,另外兴起一位祭司来,我的话更是显而易见的了。他成为祭司,并不是照属肉体的条例,乃是照无穷之生命的大能。因为有给他作见证的说:“你是照着麦基洗德的等次永远为祭司。”(来7:14-17;参诗110:4;来5:6,6:20)
麦基洗德是旧约君尊祭司的典范(创14:18-20),预表基督这位至终且完全的君尊祭司。基督就像麦基洗德一样,并不是从祭司血统继承祭司的身份,而是神直接指派他作无罪的君尊祭司,超越利未支派的系统(来3:1-2,5:4-5,7:11、14、16,8:1-2、6),成全旧约律法(诗40:7-8;太5:17-18;来10:11-14),且献上自己作新约的赎罪祭(太20:28;约1:29;来2:17,7:27,9:25-26,10:12)。因为救恩使信徒与基督联合,信徒也成为君尊的祭司了。
基督徒享有与基督一同作王的特权,这特权还包含几项实际的意义:
你们中间有彼此相争的事,怎敢在不义的人面前求审,不在圣徒面前求审呢?岂不知圣徒要审判世界吗?若世界为你们所审,难道你们不配审判这最小的事吗?岂不知我们要审判天使吗?何况今生的事呢?既是这样,你们若有今生的事当审判,是派教会所轻看的人审判吗?(林前6:1-4)
信徒既然要与基督一同在他的国中作王,就必须完全符合资格——去除从今生世俗而来的协助或监督,可以处理彼此间较小的世事纠纷。保罗接下去又说,信徒将要统治神指派给他们的天上王国,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在神与信徒之间——连天使也不能。
上述一切足以激发出一首赞美颂。信徒若思索自己所有的属灵特权——包括与基督联合、在基督里得稳妥、与基督同作王等等——就应该涌出无尽的赞美与敬拜;若非如此,就表示自己因着罪而对这些伟大的特权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