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属灵的恩赐与圣经辅导
约翰‧麦克阿瑟（John MacArthur, Jr.）
我们活在一个讲求专家的时代。当年先祖们来到新大陆开荒时所持自给自足的精神，如今已荡然无存。人们越来越倚赖专家和专业人士，来帮助自己做那些过去常常靠自己完成的事情，而这种方式所带来的结果未必全然正面。
举例来说，养育儿女的智慧曾是一种代代相传的常识。然而如今，许许多多子女教育大师的观点、各式各样新颖却相互冲突的理论充斥着市面，而这些理论推翻了大部分先祖所传承下来的古老智慧。它们为家庭和社会带来的，却是灾难性的影响。
不幸的是，教会并未在这种专家热的潮流中逃过一劫。诸如探访病人及传福音的事工时常被交付给支薪的专业人员去做。现在，教会领导人所要做的每一件事工都离不开专家的建议，从人口统计学、教会成长策略、行政政策，甚至到如何安排一个引人入胜的主日礼拜。
推崇“专家”这个概念影响最深刻的莫过于辅导领域。教会里有越来越多的声音支持这样的观点：辅导是一个最适合由心理专家来做的工作。心理学家莫瑞尔（O. Hobart Mowrer）虽然不信福音，却观察到这个趋势，并一针见血地问道：“难道福音信仰为了一碗心理学杂说的红豆汤，已经出卖了自己长子的名分？”1惭愧的是，在许多情况中确是如此。许多肯定圣经无误性与充分性的教会，出人意料地将伤痛的弟兄姊妹推向所谓的心理学与精神医学“专家”，甚至推向那些不能领会上帝圣灵之事的非基督徒辅导者（林前2:14）。
写下《诗篇》第一篇的诗人将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做法。他提到了随从不圣洁的计谋是愚昧之举，他说：“不从恶人的计谋（译注：‘计谋’的英译与‘辅导’一词相同），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亵慢人的座位。”（诗1:1）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如今教会似乎已经忘记的真理——真正的快乐并非来自对人本心理学虚妄的追求，而是来自于活出圣经的原则。让我们看看他如何形容蒙上帝祝福的人：
惟喜爱耶和华的律法，昼夜思想，这人便为有福。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做的尽都顺利。（诗1:2-3）。
辅导：团契的功能之一
《以弗所书》4章15-16节对于基督肢体的灵性健康开出了一剂药方：
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事长进，连于元首基督。全身都靠他联络得合式，百节各按各职，照着各体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体渐渐增长，在爱中建立自己。
透过教会肢体的互相服侍、以爱心说诚实话，教会得到建立。教会每一份子都获得坚固时，整个教会就会成长，满有基督长成的身量。因此，当教会的每一份子依照自己属灵的恩赐互相服侍时，整个教会便能成长。
辅导是教会肢体互相服侍的重要方式之一。当肢体运作正常时，不守规矩的人会受到警诫，灰心的人能获得勉励，而软弱的人可以得到扶助（帖前5:14）。那种认为辅导专属于一些获得现代心理学理论秘传的专家的说法，与圣经中教会肢体的生活概念格格不入。圣经中的辅导和教会其他事工一样，都是肢体健全时自然产生的团契功能。只要研读一下圣经关于教会生活及团契的教导，便会发现这个真理：所有的信徒都应该彼此辅导。每一位基督徒都应该教导、劝诫、勉励主内的其他弟兄姊妹。在看见弟兄或姊妹在罪和困难中挣扎时，我们提供辅导的责任只有更重而没有减轻。在本书第一章里，我们引用了与这个主题相关的一些经节。让我们再来仔细看看其中一段经文：
弟兄们，若有人偶然被过犯所胜，你们属灵的人，就当用温柔的心把他挽回过来，又当自己小心，恐怕也被引诱。你们各人的重担要互相担当，如此，就完全了基督的律法。人若无有，自己还以为有，就是自欺了。各人应当察验自己的行为。这样，他所夸的就专在自己，不在别人了，因为各人必担当自己的担子。在道理上受教的，当把一切需用的供给施教的人。（加6:1-6）
在这段经文中，保罗提到帮助犯罪的肢体恢复灵命健康的三个步骤：扶起他、支撑他、建立他。
陷入罪中的弟兄姊妹在回到基督徒所奔跑的路程之前，他首先需要被扶起来。被罪捆绑的人需要训诫，也需要帮助。圣经辅导就是要帮助这样的人，让他们通过悔改重新站起来。显然，这个责任落在教会肢体的身上，它既不是收费的专业人士的职责，也绝不是世俗辅导者所能做的。唯有信徒，借着自己属灵的恩赐，才能帮助失脚跌倒的弟兄姊妹。保罗写到，那些在灵命上成熟稳固的人，“应该担代不坚固人的软弱，不求自己的喜悦”（罗15:1）。
在灵命上坚固的人不仅要扶起跌倒的弟兄姊妹，还要在这些较软弱的人站起来之后支撑他。刚刚认罪悔改的人，很容易受到进一步的试探。撒旦在信徒的属灵胜利之后，会展开最猛烈的攻势。此处所说的“软弱”，指的是让信徒再次坠入刚脱离的罪的试探。最大的重担与软弱，莫过于持续而压倒性的试探。刚刚脱离顽强罪恶捆绑的人，需要进一步的勉励、辅导以及最重要的祷告。
最后，在扶起并支撑犯罪的信徒之后，灵命坚固的人还须建立这些人。“施教的人”和“在道理上受教的”，要将上帝话语中“美好的、需用的”彼此供应。要注意的是，这个吩咐适用于施教和受教的人。如此一来，所有信徒，包括带领者和门徒、软弱的、坚固的，都有责任分享上帝话语中的美好。这便是圣经辅导的精髓。
如果所有信徒都有责任相互辅导，就如这段经文所说，那么每一个信徒必然在一定程度上获得这方面的属灵恩赐。使徒保罗在《罗马书》15章14节中肯定这个真理：“弟兄们，我自己也深信你们是满有良善，充足了诸般的知识，也能彼此劝戒。”
属灵恩赐的装备
信徒如何受到装备，彼此劝诫辅导呢？是透过教会每一份子所领受的属灵恩赐。属灵恩赐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教会事工的执行，正如圣经上说：“执事也有分别，主却是一位。功用也有分别，神却是一位，在众人里运行一切的事。圣灵显在各人身上，是叫各人得益处。”（林前12:5-7）几乎所有在新约圣经中谈到的属灵恩赐，在辅导事工上都有其用途。
重要的是，圣经所说的属灵恩赐并不是以单一的标准或相同的形式赐予各人。每一位信徒都拥有独一无二的属灵恩赐——“圣灵显在各人身上，是叫各人得益处”（林前12:7）。每一个恩赐都是独一的，都是上帝以恩典为各人所设计的，“恩赐原有分别，圣灵却是一位”（林前12:4）、“按我们所得的恩赐各有不同”（罗12:6）。属灵的恩典以数不尽的形式赐予各人，正如雪花一般，每一片都带着独特的设计。新约圣经所列举的恩赐（如罗12、林前12）只是一种类别。一个人的属灵恩赐，应由这些经文所提到的各种恩赐组合而成。也就是说，一位主要恩赐为教导的人，也在某种程度上领受了智慧、分辨能力以及怜悯的恩赐。这个人的恩赐，是一种能力与性格的奇妙组合，使他得以响应上帝的呼召来进行服侍。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一些圣经所列举的主要恩赐。
说预言
说预言一般被当作对于未来的一种预示。然而，它的希腊原文propheteuo仅是“说出”“宣告”的意思。它所指的是对圣经作公开的宣告。当然，在圣经年代，先知们经常接受并宣告新的启示。然而先知这个称谓，只要是有恩赐带着能力宣讲真理或传道的人都适用。因此，一位先知，特别是现代的先知，就是圣经真理的宣告者，而不是直接从上帝获得启示的人。伟大的改革者约翰‧加尔文明白这种预言的恩赐。他写道：“然而，我更愿意认同那些较广义地理解这个词汇的人，把它视为一种启示真理的恩赐，借着这种恩赐，一个人扮演诠释者的角色，纯熟灵巧地阐述上帝的旨意。”2
使徒彼得对于拥有说预言恩赐的人，做了大致相同的教导：“若有讲道的，要按着神的圣言讲。”（彼前4:11）
对于预言的恩赐讲解得最清楚的，也许要属《哥林多前书》14章3-4节：“作先知讲道的，是对人说，要造就、安慰、劝勉人。……作先知讲道的，乃是造就教会。”预言的恩赐可以用来造就信徒，呼召他们顺服上帝的话语，并在需要的时候鼓励人，也就是造就、劝勉、和安慰信徒。而这些不就是圣经辅导的工作吗？如此一来，先知便因他的恩赐而具备了辅导人的能力。
预言这个恩赐的重要性，可以从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4章对它的强调中看出。保罗将它与说方言的恩赐做比较，借以说明作先知讲道的优越性。保罗劝诫哥林多教会信徒“要追求爱，也要切慕属灵的恩赐，其中更要羡慕的，是作先知讲道”（林前14:1）。
在某个层面上，讲道的人以他的每一篇信息完成了辅导任务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使徒行传》15章32节提供了先知讲道的实例。在将书信从耶路撒冷会堂送达安提阿教会时，犹大和西拉作为先知“就用许多话劝勉弟兄，坚固他们”。他们借着宣告上帝的话语，花时间来坚固安提阿的信徒。他们这先知讲道的本身，就带来良好辅导的果效。
保罗对门徒提摩太的最后劝勉，强调了传讲上帝话语的重要性：
我在神面前，并在将来审判活人死人的基督耶稣面前，凭着他的显现和他的国度嘱咐你，务要传道，无论得时不得时，总要专心，并用百般的忍耐，各样的教训，责备人，警戒人，劝勉人。因为时候要到，人必厌烦纯正的道理，耳朵发痒，就随从自己的情欲，增添好些师傅，并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渺的言语。你却要凡事谨慎，忍受苦难，做传道的功夫，尽你的职分。（提后4:1-5）
换句话说，上帝话语的传讲者必须和充满智慧的辅导者一样，运用他的恩赐，用百般的忍耐，各样的教训，责备人、警戒人、劝勉人。
真正符合圣经的讲道与辅导，将会透过圣灵进入人心，并带来属灵的成长。毕竟，上帝的话语“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提后3:16）。一位忠心执行先知讲道职分的牧者，便扮演了辅导整个会众的角色。牧者借着教导、装备信徒，促进他们发掘自己的恩赐，供应他们有效辅导彼此所需要的资源。因此，教会中强而有力的圣经讲道与有效的圣经辅导密不可分。辅导事工从讲坛上展开，并延伸至教会每一层事工中。
教导
与说预言息息相关的恩赐是教导。诚然，合乎圣经的讲道必须含有很强的教导信息。与讲道不同的是，教导不限于讲坛，可以在教会每一个层面中进行。在主日学教书、带领查经班，或是从事门徒训练的人，都在运用教导的恩赐。
希腊文didasko（教导）含有系统性提供训练或指引的意思。教导的恩赐能够带领人更深一层明白圣经。
主耶稣的事工表现出对教导的重要。在耶稣登山宝训的结尾，“众人都希奇他的教训。因为他教训他们，正像有权柄的人，不像他们的文士”（太7:28-29）。圣经中很多经文都描绘了教导在耶稣事工中的核心地位，如《马太福音》4章23节、9章35节，《马可福音》2章13节、6章6节，《路加福音》13章22节、20章1节等。
对于教导的强调，也表现在使徒的事工当中。《使徒行传》2章42节描绘了早期的教会“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比较徒5:42）。《使徒行传》15章35节记载“保罗和巴拿巴仍住在安提阿，和其他人一同教训人，传主的道”。从《使徒行传》18章11节我们看到，保罗“在（哥林多）住了一年零六个月，将神的道教训他们”。保罗对以弗所教会的长老见证道：“凡与你们有益的，我没有一样避讳不说的。或在众人面前，或在各人家里，我都教导你们”（徒20:20）。在写给歌罗西教会的书信中，这位伟大的使徒以这句话总结了他的事工：“我们传扬他，是用诸般的智慧劝戒各人、教导各人，要把各人在基督里完完全全的引到神面前。”（西1:28）
教导的恩赐是成为长老的先决条件（提前3:2；多1:9）。并非每一位长老都会受到呼召公开教导人，然而，所有身为长老的人，都必须能够有系统地以上帝的话语教导他所看顾的人。正是这个特质区分了长老与执事的不同。教导上帝的话语，是长老看顾羊群的主要方式之一（比较提前4:6、11、13、16，5:17；提后2:15、24；多2:1）。透过对上帝话语的教导，长老提醒会众，使他们免于犯下教义和实际生活上的错误。长老也同时教导信徒活出圣洁生活的原则。
有效能的教师具备什么特质呢？首先，他必须活得与圣经的教导一致。保罗训诫提摩太说：“总要在言语、行为、爱心、信心、清洁上，都作信徒的榜样。”（提前4:12）清教徒理查德‧巴克斯特曾写道：“一个人所言若出自真心，必然言行一致。”3
其次，教师必须“在真道的话语和……善道上得了教育”（提前4:6）。教师对于教义真理理解得越深，教导的效率也就越高。理查德‧巴克斯特写道：“一个人若要教导众人一切关乎得救所须知的奥秘，那么他自己在知识上不能是个婴孩。”4和提摩太一样，一个教师必须“竭力在神面前得蒙喜悦，作无愧的工人，按着正意分解真理的道”（提后2:15）。
第三，这样的知识必须带来谦卑而非骄傲。带着傲慢的态度教导人的，他自己的生活就与所教导的真道相违。保罗向提摩太解释一位教师应有的适当态度：
然而主的仆人不可争竞；只要温温和和地待众人，善于教导，存心忍耐，用温柔劝戒那抵挡的人，或者神给他们悔改的心，可以明白真道。（提后2:24-25）
最后，一位纯熟的教师必须有清洁的心和敬虔的生活。保罗对提摩太的劝勉，每一位教导上帝话语的人都应铭记在心：“在敬虔上操练自己”（提前4:7）、“追求公义、敬虔、信心、爱心、忍耐、温柔”（提前6:11）。
对于教导在辅导上的重要性，我们再三强调也不为过。辅导其实就是一种教导的过程。一位有智慧的辅导者必须能仔细倾听，然后准确地以圣经话语来处理辅导过程中所浮现的问题。被辅导者永远无法活出他们自己都不明白的圣经原则。因此，对圣经原则的教导便成为圣经辅导过程的核心。亚当斯写道：“劝诫式面对（Nouthetic confrontation）必须建立在圣经基础上，简而言之，就是以圣经的原则与做法为标准进行教导。”5与现今十分流行的罗杰斯的“客户中心”（client-centered）、非指导式咨询法（nondirective methodology）相比，圣经辅导的目标在于改变人有罪的生活与思维模式。这种改变是借着圣经的力量产生的。
圣经是衡量思想、感觉与行为唯一不变的试金石。上帝的话语充满了对于生命的教导及指引。圣经辅导因而仰赖上帝的话语，而非人类的智慧……因此，圣经辅导者致力于帮助被辅导者顺服于上帝的爱、话语及能力之下。6
如此一来，领受教导恩赐的人，也就领受了辅导恩赐。
劝化
说预言宣告了圣经真理，教导系统化地呈现这些真理，而劝化则在于使人回应真理。《罗马书》12章8节将劝化列为属灵的恩赐之一。“劝化”的希腊原文为paraklesis，它也出现在《使徒行传》20章2节、《哥林多前书》14章3节、《提摩太前书》4章13节，及《希伯来书》13章22节。它含有“劝勉”“鼓励”“建议”和“面质”的意思。它与辅导的关系从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出来。
劝化在于挑战信徒持续顺服上帝的旨意。先前已经提过，圣经辅导在于警诫不守规矩的人、勉励灰心的人、扶助软弱的人（帖前5:14）。透过劝化的恩赐，辅导者鼓励陷在罪中的基督徒离恶行善、安慰受困难与忧伤压迫的信徒，并坚固软弱与灰心者的信心。在劝化上独具恩赐的人，是非常宝贵的辅导者，也常成为教会辅导事工的中坚力量。
智慧
在《哥林多前书》12章8节所提到智慧的恩赐，是一种知道如何将圣经真理应用于实际生活的能力。希腊原文sophia（智慧）在新约圣经中，经常用来形容分辨及顺从上帝旨意的能力（比较太11:19，13:54；雅1:5，3:13、17）。如此看来，所有的圣经辅导者都须具备某种程度的智慧。显然，我们若教导被辅导者圣经原则，并且劝勉他遵行这些原则，却无法告诉他具体如何实践，那么辅导便没有太大的帮助。被辅导者所需要的是充满智慧的辅导（比较箴1:5，12:15，19:20），而智慧的恩赐让辅导者得以满足被辅导者的需要。
知识
知识是讲道、教训与辅导的基础。知识的恩赐是上帝所赐的能力，得以了解上帝所启示话语的奥秘，也就是除非上帝启示，人无法得知的真理（比较罗16:25；弗3:3；西1:26，2:2，4:3）。它还包括以他人能理解的方式教导这些真理的能力。知识的恩赐不仅仅是累积、对照事实的能力，也是融会贯通圣经教义真理的属灵能力。
若缺乏知识的恩赐，辅导者除了一些属世智能的空谈和愚昧之外，将无法再提供什么。上帝对于这类辅导的看法，可以从他对约伯的辅导者的谴责中看出来。知识的恩赐让辅导者得以借着上帝的话语提供智慧的辅导，而单单靠此，便能为被辅导者带来盼望。
治理
《罗马书》12章8节（“治理的”）与《哥林多前书》12章28节（“治理的”）所提到的恩赐，是一种领导的能力。《罗马书》12章8节所使用的希腊原文proistemi含有“带领”“管理”“负责”“监督”的意思，而希腊原文kubernesis（林前12:28）则意指“掌舵或行驶船只”。领导或称治理的恩赐，是一种圣灵赐予的能力，得以组织、监督、劝导众人完成任务。
由于许多被辅导者，尤其是受抑郁之苦的人，过着散漫没有组织的生活，治理的恩赐便成为辅导者有用的属灵恩赐。帮助被辅导者建立良好的生活秩序以荣耀上帝，是圣经辅导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怜悯
拥有这个恩赐的人，对于忧伤困苦（受贫困、生病或陷入罪中）的人怀着特别敏感的爱心。主耶稣基督是怜悯最极致的典范。他在《路加福音》4章18说：
主的灵在我身上，因为他用膏膏我，教我传福音给贫穷的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
若缺乏怜悯的恩赐，辅导便显得冷漠而形式化。挣扎于情绪困扰、受灾难打击或寻求摆脱忧郁的人，都需要充满怜悯的人来分担他的重担。这些人事实上经常受到精神分析的阻碍，落入自省、专注于自身、偏执于自我感觉的状态。而他们所需要的，是较为轻省、容易的担子（比较太11:28-29）。拥有怜悯恩赐的信徒，最适合在这方面提供帮助。
教会内的服侍
健全的教会培养有益于灵命成长与情绪健康的关系，因为随者基督徒以自己的恩赐相互服侍，辅导的事工便在这种团契互动中自然地进行。从以上列举的主要属灵恩赐中可以清楚看出，我们领受恩赐的明显目的在于满足那些驱使人寻求辅导的各种需要。
基督肢体内的所有事工便融合了辅导的诸般特色。正式与非正式的辅导，都要在地方教会中，在每一个事工与团契的层面上进行。领受恩赐的教会肢体，自然而然地以警诫、勉励与扶助等各种形式的辅导来相互服侍。当这些功能从团契中被抽除而转移到心理诊所时，整个教会的生命也会受到影响。
不幸的是，在心理学融入教会的热潮中，富有恩赐的信徒经常在以圣经原则来辅导其他基督徒上受挫。结果是，信徒的属灵恩赐受到了严重的忽视。本应警诫、勉励、扶助与怜恤他人的人，现在将受困的人转介给专业治疗师。今天许多基督徒都接受这样的说法：包容与尊重是我们对于受困的人所应持有的唯一正当态度。它所带来不可避免的后果，便是信徒不必要地阻碍了自己属灵恩赐的发展。
我相信，对于属灵恩赐恰当的强调与重视，将减少许多对正式辅导的需要。信徒将更有效率地彼此服侍，因这是日常团契所带来的自然结果。当具备恩赐的信徒学会了应用恩赐的技巧时，教会里将产生新一代在灵命上带着能力的辅导者。
如果不是如此，那么教会就有祸了。心理咨询诊所的蓬勃发展，并未带来更健康的基督徒。相反的，它产生了一批完全依赖治疗，而无法享受基督肢体丰盛生命的信徒。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无法取代具有属灵恩赐的信徒。此外，心理学所提供的辅导也不能代替圣经的智慧和属天的能力。
每一位基督徒都领受了上帝所赋予的独特恩赐，为的是要满足肢体内其他信徒的需要。如果我们能重拾这个简单的真理，并在团契中以新的热情活出这个真理，就会使教会重新恢复活力，并且满足深陷困境信徒的最深层需要。
【注释】
1．引用于Jay Adams, Competent to Counsel（Grand Rapid: Baker, 1980）, xvi。
2．John Calvin, The Epistles of Paul the Apostle to the Romans and to the Thessalonians（Grand Rapids: Eerdmans, 1960）, 269.
3．Richard Baxter, The Reformed Pastor（Edinburgh: Banner of Truth, 1979）, 68.
4．Baxter, The Reformed Pastor, 68.
5．Adams, Competent to Counsel, 51.
6．Martin and Deidre Bobgan, How to Counsel from Scripture（Chicago: Moody, 1985）, 54-55.
